从前,楚门到筠岗这一带是大海,东海的浪头拍打着筠岗的山脚。
有一日,有个财主站在筠岗的山头望大海。正是退潮的时候,潮越退,泥涂就显得越大;越退,越大。财主想:“这里的海不深,潮落了,就是泥涂。如果在外面筑一条海塘,这些泥涂不就变成田地了吗!这边种棉花,这边种稻,那边划一块做盐坦好晒盐……”财主越想越高兴,咧着嘴回家去。
在家里,叫来了一班狗头军师商量。这班狗头军师连连叫好,奉承话就讲了一大篇。大家纷纷出主意。
筑塘开始了。原来租过财主地种的贫苦农民,不用说要来帮工。吃自己的饭,筑老爷的塘。
筑呀,筑呀!筑不到三丈远,“轰!”一个大浪打来,冲垮了!
再筑,再筑,筑不到两丈远,“轰!”一个大浪打来,冲垮了!
再筑!再筑!筑不到一丈远,“轰!”又一个大浪冲来,塘基又被冲垮了!
真糟,真糟!有个狗头军师说:“这样吧!我们把民工雇得多一点,趁潮落时,一下子筑多、筑厚,等潮涨时,就不会塌。”财主听他的话,继续招收民工。当时正是青黄不接,远近的人们为了出卖劳力混口饭,都来帮工。其中有三个远地来的民工,一个叫夏一,一个叫吴二,一个叫施三。
大家还是筑呀,筑呀!筑一丈,来个浪,塌一丈;筑两丈,来个浪,塌两丈;筑三丈,来个浪,塌三丈。穷人累死无数,财主的家私也去了一半。可是这条塘总是没有筑成功。
那个会出主意的狗头军师又出主意了:“塘筑不成功,是海龙王作怪,我们要祭祭海龙王!”
财主听了,点点头。这个狗头军师还伏在财主的耳朵头嘀嘀咕咕讲个半日,只见财主连连点头。
第二天,财主在塘基上摆了香案。亲自上香跪拜,敬祭龙王。民工看到财主跪下,大家也跟着跪下。财主读着祭文:“唯……”突然,有几个财主家的恶奴冲过来,把夏一、吴二、施三绑起来。财主的祭文接着念下去“……现将三个活人奉祭,埋于塘下,伏祈……”
“呀!哪有这样的事呀?”人群骚动了。民工苦苦哀求:“使不得!使不得!”财主哪里肯听。
就在这时,突然天黑下来,狂风大作,大家连眼睛都睁不开。海浪哗啦哗啦地涌过来。等大家睁开眼睛,夏一、吴二、施三都不见了。不知是被风刮走还是被浪冲走,还是逃走了,谁也不晓得。
财主受了一惊,病倒在床上。他的家私完了,塘又没筑成,又气又急,病就越来越重。在他病重的时候,常常惊叫起来,说夏一、吴二、施三站在他的面前。过不了多久,财主就死了。
过了许多许多年,劳动人民凭着自己的力量筑成一条海塘。人们怀念着夏一、吴二、施三,就把那条塘叫“夏吴施”。现在,楚门到三角眼去的路上,还有个叫“夏吴施”的小村庄。